最近每每看新闻时,总是会想起几个异国他乡的朋友来。
一个巴西的小男孩,当初在札幌时,和儿子在同一个学校就读。他的父亲当时在北海道大学做访问学者,因此,全家一起搬迁到了北海道。那时妻子每天去学校接孩子,一来二去,就和男孩的妈妈混熟了。鉴于同属金砖国家的在日外国人,多少总是被其他的日籍家长们所排斥,两个妈妈的共同语言就更多。印象里,我们两个家庭还一起出去搞过一次活动。小男孩比我们儿子年龄大一两岁,但待人很是友好,喜欢踢球,似乎这是典型巴西人的传统。我们聚在一起时,彼此都对对方的国家充满了兴趣,因此,话题总是很多。遗憾的是,巴西爸爸的访问时间很短,熟悉没有多久,他的课程就结束了,然后全家返回了巴西。似乎离开后的一段时间里,双方还有邮件的往来,但几年过去,逐渐就断了联系。最近巴西的疫情日渐严重,也不知道他们生活状况如何,但愿都一切顺利吧!
大约一个月前,忽然收到了John的邮件。John是我们刚来韩国时结识的朋友。他在首尔的一所大学做商学教授,也是短期的合同。合同如果续期,就在一个地方呆久一些,如果不续期,一般就两年。像他这样的游学,行踪总是难以预期,不知道下一个合同期会跑到哪里。他对于中国的几所大学感兴趣,曾经和那几所大学也接洽过合作,不幸的是一直没有修成正果,但明显看出他的兴趣之浓,这可能也是他结识我的一个原因。他的家庭给我们印象最深刻的是有7个孩子,这是在计划生育后的中国几乎难以见到的大家庭了。他的妻子大学毕业,但是由于孩子太多,很早就放弃工作专心育儿了。我们熟悉后不久,他的合同期满,几经周折,后来去了沙特阿拉伯的一所大学继续任教。几年过去了,互相之间也没有几次正式的联系。但最近他在那所大学的合同期又满,他想申请温州的一所学校的职位,于是写信给我了解情况,就这样重新联系上了。我收到信后,大致给他介绍了一下温州的情况,遗憾的是,我从来也没有去过温州,只是依据谷歌和百度,约略地介绍一下情况,并鼓励他去中国。那段时间各地疫情正猛烈发展,无论是沙特阿拉伯还是美国,都是一种骇人的形势。我替他有些担心,邮件的末尾还专门询问他现在到底身处何方。但邮件发出后,如泥牛入海,再无消息。目前全球间的航空联系几近中断,真担心即使他成功申请了一个新的工作,可最终能够及时入职吗?
另外还有一对老夫妻,也算是我们的朋友。这对老夫妻属于那种很浪漫的人,喜欢世界各地游历。在韩国时,60多岁的人,竟然锻炼了一段时间后,夫妻两个专门从首尔骑行到釜山,让我深为敬佩。他们离开韩国时,把两个旧单车留给了我们。我还用过几次这单车,周末在汉江公园骑行。但更多的时候,是放在小区的停车场里。去年小区重新装修停车场时,我忘记了这两台尘封的单车,被小区物业当做垃圾给处理了。去年底,这对老夫妻又回到了韩国,并且要停留一段时间,我猜测他们可能还需要单车,就只能向他们道歉,他们似乎也没有介意这个事情,双方还计划方便时见面聊天。很快时间到了二月,韩国大邱的疫情突然爆发,老夫妻觉得情况不妙,马上飞回了美国。那时美国疫情尚未开始,我们还在为老夫妻庆幸。然而,今天,美国日增新病例已经达到了6万3千多,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情况如何,也希望他们都安好吧。
这个世界似乎变得越来越纷乱。六月底,福奇博士警告说,美国的国庆日可能意味着“完美风暴”,仿佛被他说中了。国庆日过去还不到一周,美国已经连续几天日增病例6万多,创下历史新高。美国总统川普在宣称美国“Inagoodplace”的同时,脱离世卫组织的通知也已经发出。一边在建设,一边在毁灭。整个人类社会似乎就是在玩着一个零和游戏。
64岁的首尔市长朴元淳竟然意外地寻了短见,网络上一片惋惜之声。他的官声似乎一直不错,年的酷暑天气,他为了体验底层老百姓难熬的暑热,在没有空调的老旧房子的顶楼生活了一个月,这是大多数官僚都无法且无心去做的事情。当新冠疫情初起时,韩国民众疾呼对中国关闭国门,也是他顶住压力,为中国留学生的入境做了周密且贴心的安排。按理这样敢拼的性格,断不至于轻易放弃,但偏偏他就松开了手,到底他的内心苦衷如何,再也无人知晓。
一个月后,孩子又要开学了,还不知道开学前到底能否赶回韩国。一切充满了不确定性,妻子内心焦虑,但面对闹剧一样的教育局面,也无可奈何。我倒相对比较淡定,大不了就少上几天课罢了。当年我在田野里放了两年牛之后,再回到学校,不也考上了大学?这当然有些自吹自擂的意思。实际上,我倒是更相信谋事在人成事在天。只要尽了力,就应无怨无悔。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肉眼看不到的病毒就能把世界搞乱了套?大时代下,人类渺小如灰尘,你可以左右播种,但却无法决定收成。既然如此,那就不妨和光同尘,顺其自然吧。
我坐在城市之外静静地打量着她
之趣